一路向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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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总是人声嘈杂的,总是有许多人在抱怨着抱怨那的,也总有人拿着电话。电脑忙个不停。比起他们,我倒更像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废人。我还未来得及从那份喜悦中挣扎着醒过来,想着早上拿起包裹背着父母冲向火车站的情景,总觉得格外不真实,像在烟雨中漫步,看不清方向。我用左手用力的搓着右手,才想起郑凌没有来的事,他是否来了火车站,是否又在火车前徘徊,在这一遍又一遍的思考中,我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梦中是一望无垠的草原,风吹起绿草,草在地上摇曳出一圈又一圈的细纹,如同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水中,炸开万道金光。我躺在草地上,静静地聆听着风的声音,这就像一幅永远定格的画面,在某个点上被暂停了,前面是什么?北方么?那两个人的身影好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醒来,临床不知何时有了人,他(她)用被子捂住了脸。逃吗?朦朦胧胧的声音穿过厚厚的被子。什么?我不加思索的回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显然是被吓到了,一下子坐起身来。
一张清秀的男生的脸,脸上溢满了疲惫,两眼通红。他碎碎的刘海遮住了双颊,担仍挡不住他那张未成熟的脸。什么,我提高了音量。他定定的看着我。没,过了许久,他淡淡的回道。我呢喃着,我想逃……话音未落,他双眼中立即涌现出兴奋的光芒。逃?他的声音颤抖着,是的,逃!
我一直以为逃是个堕落的词,因为它是对现实的回避,是对现实的苦笑,它是个被不停奋斗的人所鄙视的词。因为它,否定了一切,就像是电脑上的重启键,抑或说是重装windows系统,所有的数据在那一瞬间归回原来的初始值,所以人们不喜欢它。他允自道。
但逃也有另一个解释,它是一种精神的回归。在这大千世界中,我们看得太多,想得太多,爱得太多,伤得太多,太多的不安,太多的忧虑,没有信任,互相的欺骗。所以不如逃,逃到一个没有人能认出你的地方,重新开始,将血脉中的一切冲毁,重新构造。那是一种对最初的梦的追忆。
和他的聊天中,我渐渐了解到他的苦闷。他和郑凌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他是高三的学长,从小喜欢弹吉他,他说他喜欢那音色,如淡淡的流水般,就如他淡淡的生活,给他一种身心的快感。他说那就入上帝在操控人生,每个人的命运都在他手中,他是最伟大的编剧家。高三的生活让她受不了了,成天来自家长。老师以及自身的压力,而且还有自我目标,他突然觉得自己厌倦了,他活了十几年,究竟在干什么,他害怕了,便逃了,去寻找属于他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呢?
他问我。
我,我吃着面,听着他讲着他的故事,心中涌起一阵如潮水般的洪流,一股怒火冲上心头。
没,我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我敷衍着。他狐疑的望着我,但也没有在说什么。
火车在平原上飞驰着,碾裂着无数碎草散发出的芳香,在空气中硬生生的扯着,逐渐的靠拢,聚集,粘附,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巨大而透明的气团,在身边不停地旋转着。
空气开始变稀变薄,变得湿而滑,在皮肤上留下了一串油质,腻而干,最终凝固成了细小的油珠。
真难过。
一天的奔波,我终于到达了了北京,他去了内蒙古,他说他向往那种骑马为生的生活。而我选择了留在北京打工,在这里创造出一番自己的业绩。
那天晚上,我找好住所,便往家打电话。一开始父母的声音很沙哑,但不就变成了对我大声的呵斥,要我马上回家。我轻轻搁下电话,眼眶中痛得要命,我是一只自由的鸟,请让我自由地飞……
我在一家餐厅做了服务员。在一周的工作中,我终于明白了北京这个奢华的城市,这个贫富差距甚大的城市。每天都有拎着LV包出入的人,然后大手笔的花钱,而店门口,总有徘徊不定的乞丐,他们以一种渴望而失望的眼神,以一种满心踟蹰嫉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店中的人。
IwishIwasyou
Untilthelast
Alwa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