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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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星期天，儿子最希望的事就是陪妈妈去看外婆。因为，外婆总是准备着好多可口的小吃，等候着小外孙的光临。这几乎形成了一种习惯。儿子也格外想念外婆。又一个星期天到了，儿子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早早地起床，缠着妈妈去看外婆。妈妈也因为好几个星期天没去看望自己的母亲，心里非常挂念。尽管不时地打了电话，可那仅仅是隔着话筒听声音，怎么说也赶不上亲眼所见的实在。自打弟弟弟媳常年外出打工以来，家务活全靠年迈的母亲一人支撑着，加之腿疼病，让老人家够为难的。日有所思，也有所梦。近来，母亲那憔悴的影子总是出现在梦中，让她抓心不已，她何尝不想去啊！可是眼下家里活忙，自己一人忙里忙外，实在有点招架不住的样子。然而，眼看着儿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虽然她清楚儿子的真实目的，但也不愿拂了儿子的心意。走就走吧！儿子见妈妈答应了他的要求，欢快地围着妈妈转起来，”太好了，妈妈答应了！妈妈是好妈妈！”妈妈被儿子的淘气劲所感染，也随着儿子转起来……母子俩的脚步声惊动了楼下的住户，”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妈妈不知是谁在敲门，就丢下儿子去开门。”不好意思，大清早敲门。”门外的人有点紧张地对妈妈说，”我妈妈病了，你们轻点声好吗？”妈妈见是楼下女主人，听说她家的老人生病了，心里很不好意思，连忙向人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女主人相信她是真心的，就转身下楼去了。妈妈目送楼下女主人下楼后，方才转身进了屋，就对一脸惊奇的儿子说：”不要再闹了，影响人家休息。”儿子”嗯嗯”地点了点头。母子俩随即简单地准备了一下，就蹑手蹑脚地出了门。目标向着外婆家的方向出发。外婆家远在五十多公里的农村里，母子俩本打算坐长途车去。到了车站，早车已走了，下一个班次至少要等候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对她门而言，显然是太漫长了，因为她们必须当天返回，尤其是儿子，一想到外婆准备的可口的小吃时，心里洋洋的，恨不能插翅而飞。她们只好租了一辆私驾车上路了。说起外婆家的小吃，那可多了，先说说果子吧。外婆家有一个很大的果园，里面长满了苹果树、梨树、核桃树等十几个品种的树。光梨树就有驰名天下的长把梨、软梨等达七八个种类。春天满园花开，姹紫嫣红，让游客流连忘返;秋天金黄的果子挂满枝头，闻着醉人的果香，直沁肺腑。尤其是放到嘴里一咬，那甘甜的果汁立刻流进体内，美妙的滋味简直让人回味无穷，刻骨铭心。儿子一心想着外婆的小吃，一路无话。通往外婆家的公路正在改造，一路上坑坑洼洼的，车颠簸的厉害，坐这趟车，简直是活受罪。可是儿子全然不顾，一个劲地望着前面的路程。大约三小时后，车终于到了外婆家门口。儿子一下车，像只小燕子一样，径直向院门跑去，高喊着，”外婆，外婆”眨眼功夫就闪进了院门内，妈妈在后面笑着，也加快步子走着。”妈妈，妈妈，外婆不在家。”儿子还未等妈妈到院门口，就跑出来了。妈妈不解，母亲不在家，不可能吧！就手拉着儿子，进入院里。由于是深秋时节，院子里落满了树叶和尘土，厚厚一层，分明是好长时间没有打扫了，这显然与往日干干净净的境况大相径庭。妈妈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母亲出事了！”她如是想着，”不对，两天前通过电话，怎么就……”然而心中不无狐疑。待到她和儿子来到母亲的房间，也见尘土满地，炕上被子摊开着，细一看，发现母亲就在被子内卷缩着，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炕头，发现母亲头发散乱地睡着，就轻轻地摇了摇母亲的肩膀，”谁呀？”母亲声音微弱，看样子病的不轻。到底病在哪儿呢？她向母亲询问了些情况后，知道母亲得的是重感冒，于是一路小跑地来到村卫生院，见值班大夫正在吃中午饭，不好意思开口，只好退到门外，等大夫吃完饭后再说。
　　
　　大夫隔窗看见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走出门外，直接了当地问她：”你是来看病的？”不是，我是来请您给我母亲看病的，我母亲病的很重，已经两三天了。”
　　
　　”那就请你带路吧！”大夫一边说，一边进门去拿出诊药箱。
　　
　　”您还是吃晚饭在走吧！”她在后面追着说。
　　
　　”不行，病人要紧！”听大夫的口气，不容置辩。
　　
　　于是大夫跟着她向她母亲家走去。
　　
　　到了母亲家，大夫经过一番诊断，当即开了药，并嘱咐了护理细节后离去了。
　　
　　为了让母亲吃药，她先是烧火煮了一小碗稀饭，然后吩咐儿子烧开水。她用嘴吹着稀饭，待到温度适宜后，给母亲喂了几小口之后，母亲说什么也不再张口。她只好让母亲躺下，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后，又到伙房里看儿子烧水的情况。许是外婆生病的原因吧，儿子今天可怪哉了，一大锅水，只一会儿功夫就烧开了，此刻，正在往暖瓶里灌开水。
　　
　　”儿子，外婆身体不适，没有为你准备小吃，你不见怪吗？”她向儿子试探地问道。”没事，妈妈。看好外婆的病很重要。”
　　
　　妈妈见儿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似的，心里涌起一丝快慰。
　　
　　接下来，儿子帮妈妈为外婆喂药，打扫庭院，儿子始终没有叫一声苦，相反对自己在早晨的想法在心中谴责着，埋葬到心灵的深处，永远不让抬头。
　　
　　一个苦苦等来的星期天随着夕阳落山快要过去了，明天还要上学。怎么办？外婆的病不是一两天就好的事，身边有无人照顾，妈妈为此很烦躁，不声不响地守在外婆的身边。儿子看出了妈妈的心思。在上学和护理外婆之间取舍着。他好想留下来护理外婆，可是，学校的功课很紧，要是落下课程可不好赶，要知道自己所在的班年级十个班中拔尖的班，同学们竞争得相当厉害，”不行，决不能请假。留下妈妈照顾外婆，自己回家照顾自己，保证按时上学。如此就可以两全其美了。”小小的脑袋瓜，只要注意打定了，就义无反顾。于是向妈妈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妈妈起初坚决不同意，可是禁不住儿子的苦苦要求，就取消了让儿子请假的念头。
　　
　　儿子趁天未黑尽之际，叫了”出租”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