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功能和奉献精神是图书馆的立身之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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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从图书馆的社会功能、价值取向、发展观念和客观条件等四个方面,对图书馆发展方向进行了讨论,指出,图书馆的发展道路应是:发扬奉献精神、发挥教育功能,坚持“图情一体化”和服务多样化,实现科学量化管理。
关键词:图书馆 教育功能 奉献精神 产业化讨论
早在1919年,北京大学图书馆主任(馆长)李大钊先生就明确指出:“使管理图书的都有图书馆教育的知识。……这是关系到中国图书馆前途的事情,也是关系到中国教育前途的事情。”[1]1975年里昂大会上,国际图联(IFLA)则将图书馆社会功能界定为:保护人类文化遗产,开展社会教育,传递科技情报,开发智力资源。其实,“开发智力资源”也属于教育功能。在图书馆四大功能中,教育功能占了“半壁河山”。可见,教育功能之于图书馆是何等重要。
然而近年来,在信息化浪潮冲击下,迫于生存压力,有的同仁提出了图书馆“有偿信息服务”的发展模式和“图书馆产业化”理论,主张“图书馆工作的对象和服务内容应该转到加强信息处理上来;……转为以计算机处理和数据库开发经营为主的信息服务和咨询产业。”[2]在这种发展观念指导下,工作实践中“以书为本,重书轻人”的积弊尚无根本改观,却又出现了另一种倾向:重视电子文献、数字文献资源建设和传输技术引进的同时,忽视印刷文献收藏流通;以文献的信息资源价值取代其知识成品价值,以信息处理取代知识管理,以信息功能取代社会教育功能。值得商榷。
1 功能多样化:信息功能不能取代教育功能
文献的功能是多样化的,既是信息资源,又是知识成品;既是创造新知识的原材料,又是哺育“新人类”的精神养料;既包括丰富的事实、数据、结论等信息元素,也包括它们之间的逻辑过程和结构关系;既包括定义、定理、法则、公式等知识单元,也包括作者的思想观念、理论体系以及分析综合、推理判断等思维和表述的方式方法,还有他们发现提出问题、分析解决问题的智慧技巧。
同样,读者的阅读需求也是多样化、多层面的,既有研究开发型需求,也有求知学习型需求。前者为了创造新知识而需要充分的事实数据等信息原材料,后者为了创造新自我而需要多元化的精神养料。即使研究开发型读者,也需要继续教育和终身化学习,其阅读需求也是多样化、多层面的,除了为生产新知识而获取信息资料,也需要通过学习不断吸收新思想观念、新理论方法,以“充电加油”,充实、更新、完善知识结构,提高“工具人”的生存发展能力;还需要通过非专业性阅读,满足审美体验的情感需求,愉悦心志、调整心态,充实提升“本体人”的精神生活,进而陶冶性情,完善精神人格,不断实现高尚的人生价值观念与高效的行为能力平衡发展。
学习,既是认知结果的获得,更是认识过程的心理体验;既要掌握既有的结论性知识,更要掌握专家发现提出问题、分析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和智慧技巧。显然,产业化信息咨询服务不能全面满足学习型读者的需求;电子文献、数字化文献也不足以完全取代印刷文献。因为,它们在提供无限性认知结果满足的同时,对认知过程体验却具有时间、空间乃至生理的局限性。所以,在强调文献的信息资源价值的同时,不应当忽视文献的知识成品价值。
正是文献价值和读者需求的多样性,决定了图书馆功能价值的多样化。正如近代图书馆的社会教育功能并未取代保护人类文化遗产的功能一样,虽然传递科技情报的信息功能是现代图书馆的标志,但是,因为它不能全面满足大多数社会成员的学习需求,从而无法取代开展社会教育和开发智力资源的教育功能。因此,在强调图书馆信息功能的同时,不应当忽视文献的知识成品价值和图书馆的教育功能,更不应当忽视读者人的价值及其多样化的阅读需求。
2 价值取向:知识社会化和社会知识化
民主思潮和民主运动的兴起孕育了近代图书馆,它突破了“上智者”的知识垄断,使人类文化遗产回归于广大劳动者。正是图书馆知识资源和文献服务无偿使用的公益事业性,使它成了促进人类共同发展和社会进步的“知识播种机”,将众多有理想追求的平民扶上了“知识的阶梯”,通过自主学习,不断实现自我创造和超越,成为物质文明或精神文明的优秀创造者。从此,促进知识社会化和社会知识化,便成了图书馆神圣的历史使命和价值取向。
现在的问题是:图书馆的这种历史使命和价值取向是否过时了?回答是:“否!”
2.1 理论思考
国家创新体系和科教兴国,既包括科学技术等知识创新,也包括提高国民素质、培养专门人才等人才创新。无庸置疑,“知识就是力量”,“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但是也应看到,只有当物化的文本知识掌握了人或被人所掌握转化为人格化知识以后,上述命题才能成立。正像物质财富相对过剩未必能带来共同富裕,社会知识总量的增长也未必就能促进人类共同发展。目前,有的国家和地区正在进入信息时代,有的却仍停留在原始农牧时代。经验告诉我们,要想使知识真正成为“第一生产力”推动社会进步,单有知识的创造生产是不够的,还必须通过知识的流通传播,实现知识资源共享原则和分配消费的公平原则,扩大消费,使大多数人都摆脱知识贫困和愚昧无知,拥有新思想观念、新道德标准、新方法技能,成为新社会、新经济、新生活的理想追求者和实践创造者。显然,这正是包括图书馆在内的一切文化教育机构神圣的历史使命和永恒的价值取向。
在知识创造生产与分配消费的关系问题上,“图书馆产业论”忽略了绝大多数读者的非生产性知识消费需求,忽略了知识资源共享和分配消费的公平原则,忽略了有理想追求、无经济能力的学习型读者的求知需求,难免退化为“图书馆门口朝南开,没钱的人们莫进来”的知识垄断状态。当前,世界各国将图书馆纳入正规教育体系或作为学校教育有机补充的并不罕见,发达国家更是普遍将图书馆视为学校教学科研的有机组成部分;将社区公共图书馆视为居民享受继续教育的神圣权利,并以立法形式予以保证。[3]值得认真思考和借鉴。
2.2 现实启示
目前,我国图书馆事业还相当落后,1994年尚有455个县或县级行政区没有公共图书馆;全国人均图书馆藏书量仅0.31册。1998年全国公共图书馆购书经费仅2.8亿元人民币,人均0.23元;平均3045人拥有一个阅览室座位。[4]而且,绝大多数图书馆及其知识资源都集中于东部城镇等经济较发达地区,广大农村尤其是老、少、边地区的农民,其知识资源的拥有量更可想而知了。同样,我国整个教育事业也很不发达,每年有一千万初中生不能升入高中,有四百万高中生不能升入大学,15岁以上人口中文盲占了12%。[3]许多社会学者呼吁:大多数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最堪忧虑的是科学知识贫困;要消除贫困,最根本的是教育扶贫和科技扶贫。
作为社会教育机构,图书馆任重而道远。充分发挥教育功能,努力传播普及科学文化知识,实现知识资源分配消费的公平原则,促进知识社会化和社会知识化,依然是我国图书馆现在和未来相当长时期内的主要历史使命和价值取向。
图书馆产业论脱离了我国现实,在知识生产与消费的关系上,忽略了学习型读者的知识消费;在科学文化普及与提高的关系上,忽略了普及;在图书馆发展与社会发展的关系上,忽略了社会发展大局;在权利与义务的关系上,忽略了自己的社会责任和义务。
3 发展观念:为经济发展服务并非社会全面产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