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文屋论证到比较三段论论证探究计算机的理解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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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前 言 “计算机能否理解”是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领域的一大争论。AI 研究的目的是探索智能的实质,并生产出一种新的能以人类智能相似的方式做出反应的智能机器。依据这种机器产生的可能性“计算机理解”论题 的探究——从“中文屋论证”到“比较三段论论证” 245 及产生后是否具有智能,就是“计算机能否理解”问题,这个问题可以说是 AI 研究中两大派别 ① 的分水岭。“中文屋论证”是对“计算机能否理解”的经典论证,“他的说明以全面系统、思想深刻独到而著称。 [1] ”但此论证也存在缺陷,我们提出比较三段论就是试图说明计算机有理解的可能性。
2 “中文屋论证”对计算机理解的质疑早在 1936 年,图灵(Alan Turing)设计出这样一部机器:它可以至少执行一些属于人类的认知操作,这就是著名的通用图灵机 ② 。图灵在不考虑硬件的前提下,严格描述了计算机的逻辑构造。它的重要作用并不在于机器本身,而是它蕴含了“作为计算的思维”的深刻思想。在“计算机器与智能”一文中,他针对“机器能否思维”这一问题,设计了一种非常巧妙的检验方法,被称为“图灵测试”(Turing Test)。在这个测试中,图灵明确指出,在未来,计算机可以具有智能属性 [2] 。“图灵检验”隐含的“计算机可以思维”的论断对 40 年代后期刚刚兴起的 AI 无疑是强有力的声援。但是,“图灵测试”仅是指一种“模拟游戏”,是以“一台计算机能否以无法与人类回答相区别的方式来回答提问者的问题”的标准来定义“计算机能否理解”的。针对这种“模拟游戏”,1980 年,塞尔(John Searle)提出了著名的“中文屋论证” (Chinese Room Argument)来诘难图灵测试的有效性。塞尔设想,他被关在一间充满中文字条的屋子里,通过从窗口传递中文字条与外界发生联系,并靠一本英文指令书将各种中文字条配对。由于他可以正确回答屋外中国人的提问,因此屋外人认为他懂中文。但在塞尔本人看来,自己仍然对中文一窍不通。于是塞尔非常明确地指出:“计算机永不可能代替人心,原因很简单:计算机程序只是语法的,而心不仅仅是语法的,心是语义的。就是说,人心不仅仅是一个形式结构,它是有内容的 [3] 。” “中文屋论证”在哲学界和 AI 界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有人认为,这个比喻十分精当,有效地驳斥了“图灵测试”,证明计算机无法思维和理解 ③ 。有人认为,“中文屋论证”的目的是驳斥“图灵测试”的有效性,但是它并没有彻底驳倒“图灵测试”。让我们对这个争论做分析。首先,我们要注意“图灵测试”的目的。图灵试图制造出一台机器,这台机器可以思维和理解。但是,他反驳的途径是通过一种“模拟游戏”进行的。换句话说,图灵在有关“计算机理解”方面的论证仅是就其表象来证明的。他只是试图使人们觉得计算机是思维的,或者说从表面上来看——如果一个人无法说出他/她正在交互作用的是另外一个人还是计算机的话——计算机就可以思维,这只是一种外在的形式。于是,“中文屋论证”寻到了突破口,塞尔运用“语法”和“语义”的分析来驳斥“图灵测试”。
塞尔认为,一台计算机即使通过了“图灵测试”也不能说明它能理解,也就是说,一台计算机即使从表 ① AI 研究的两大派别是指强 AI 和弱 AI。强 AI 者认为,有可能制造出真正能推理和解决问题的智能机器,而且这样的机器被认为是有知觉的、能理解的。弱 AI 者认为,不可能制造出能真正地推理和解决问题的智能机器,这些机器只不过看起来像是智能的,但是并不真正拥有智能,也不能理解。 ② “通用图灵机”的原理是:一条无限长的记录带分成许多方格,该机有一个控制装置,可以带动读写头以一小格为移动单位相对于带子左右移动,依据约 20 个左右的规则来指导行动,这个机器就可能执行所有的可能计算,这是图灵的一种构想。 ③ “思维”与“理解”本是两个词,但在 AI 领域,由于二者都是与人类的精神领域相关的词汇,所以以下内容中,二者所代表的意义也是很相似的,即“计算机思维”=“计算机理解”。“计算机理解”论题 的探究——从“中文屋论证”到“比较三段论论证” 246 面上看是可以理解的,也并不能说明它就真的能够理解。这是因为,计算机从表面上看可以理解只是它的程序操作运行的结果,是一种“语法”。我们说的“理解”(心)是一种有内容的东西,是一种“语义”;而“语法”不足以满足“语义”,所以任何计算机程序都不足以使一个系统具有理解能力。塞尔的“中文屋论证”之所以能够有效地反驳“图灵测试”,正是由于它在 AI 领域提出了“语义” 这样一种新观念,它是从“计算机理解”的内在语义出发来反驳一种表象。然而,塞尔的反驳说明了计算机根本就不能理解吗?人们一般认为,塞尔反对“人脑是计算机”隐喻和“一台机器能够思维与理解”命题。在塞尔看来: “从一种数学的观点来看,任何东西都可以被描述成仿佛是一台数字计算机。”“由于人脑能执行多种计算机程序,人脑当然就是数字计算机,而且人脑当然是会思想的。 [3] (p.27)”如果将思维仅仅理解为计算,人脑当然是计算机,因为它会执行计算。可以看出,塞尔的“中文屋论证”反对的是人们认为任何东西仅仅因为具有一种正确程序就能具有思维能力。在他看来,“因为形式符号的操纵本身不具有任何意向性,它们是没有意义的,它们甚至都算不上是符号操作,因为符号是不能将任何东西符号化的。用语言学的术语来说,它们只有句法而没有语义。 [4] ”塞尔明确给出“中文屋论证”的结论 [3] (p.32):任何计算机程序自身不足以使一个系统具有一个心灵。对于任何我们可能制作的、具有相当于人的心理状态的人造物来说,单凭一个计算机程序的运算是不够的。
这种人造物必须具有相当于人脑的能力。在塞尔看来,“计算机理解”问题更精确地应被称为“程序理解”,塞尔的“中文屋论证”,甚至整个论证体系都是围绕这个论题展开的。 3 对“中文屋论证”的质疑从中文屋论证我们似乎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塞尔并不反对计算机具有思维的可能性,因为当人类造出与人脑能力相同的计算机时,它就可能会思维。也就是说,人造物,如果具有相当于人脑的能力,有像我们一样的神经系统的话,这种人造物也可能能够思维和理解。强 AI 的基本纲领“尝试通过编程构造真正的心理能力 [5] ”看似与塞尔的上述论证有相似之处,但是塞尔并不支持强 AI。在《意识之谜》第一章的附录中,塞尔对强 AI 提出了新的反驳。他认为,以往 “中文屋论证”对强 AI 做出的让步太多,他现在要用一种更深刻的理论来驳斥强 AI。在我们通常的观念中,如果说计算机不具有理解能力的话,那么它至少具有计算能力。但是塞尔对这一点的回答也是否定的。计算机只是在相对于某个外部使用者所赋予的计算解释时,才能够计算。也就是说,计算机只有当被设置了一种程序时,才能够计算,所以计算并非计算机固有的属性,拥有计算能力的是外部的设定者,而非计算机。其实,塞尔反对的是编程具有构造心理的能力,计算机程序无法理解。不过,我们认为计算机理解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事实上,很多哲学家反驳塞尔的中文屋论证,并非是真正反驳“语法无法产生语义”或“计算机程序无法理解”,而是试图在证明计算机能够理解。毫无疑问,要探究“计算机能否理解”,首要问题是弄清“理解”(understanding)的内涵,众多“计算机理解”论题 的探究——从“中文屋论证”到“比较三段论论证” 247 科学家和哲学家在探讨“计算机理解”这个问题时,都是基于各自对于“理解”的认知来进行的。比如,图灵认为,只要通过模拟测试的物体就是有智能的,也就是说,只要看起来像是能够“理解”,它就是 “能够理解”。而在凯威·沃维克(Kevin Warwick)看来,“意识的存在(即“理解”)意味着一个人的能力、相关感觉和交往都是受一定控制的,那么很简单,一些机器现在已经有意识了 ” [6] 。丹尼特认为,智能人最为核心的特征就是它能够“先看而后行” [7] 。(本论文由上海论文网://shlunwen.整理提供,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或联系我们的客服人员)